P2P控风险与监管成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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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这股热潮与余额宝的横空出世密切相关。今年6月，阿里巴巴旗下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宝推出这项余额增值服务后，互联网金融话题瞬间火热，而P2P作为互联网金融的典型应用也随之广为人知。　 ...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这股热潮与余额宝的横空出世密切相关。今年6月，阿里巴巴[微博]旗下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宝[微博]推出这项余额增值服务后，互联网金融话题瞬间火热，而P2P作为互联网金融的典型应用也随之广为人知。
　　P2P平台英文全称“Peer-to-Peer lending”，即点对点，个人对个人的信贷平台。2005年，在英国首次出现个人对个人(P2P)的网络借贷模式服务平台，通过制定交易规则来保障交易双方的利益，同时还会提供一系列服务，包括对借款方的家庭情况、偿还能力、经济效益周期、发展前景等情况进行详细的考察，并收取账户管理费和服务费等收入。
　　2006年，宜信率先将P2P这种基于互联网技术的借贷服务模式引入中国，如今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创业者。“几乎每天都有一两家新的 P2P网站诞生，今年下半年的数字恐怕还不止这些。”贷帮网创始人尹飞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股热潮一方面来自于市场需求，另外一方面则是政府鼓励民营资本进入金融行业以及利率市场化，他说：“最主要的还是政策面，至少说政府还没有管P2P。几年过去了，大家到现在都还活得很好，这就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普惠金融梦想
　　2006年在北京创办宜信公司，开创个人对个人的小额信用贷款中介服务时，唐宁不会想到这种创新的P2P业务模式要在7年后才迎来热潮。
　　他是在投资培训学校时发现市场机会的。2003年起，唐宁先后投资了一批培训学校，包括IT培训机构、游戏学院等，高达一两万元的学费并不是每个学生都能负担得起，有的学生希望能先就业后付款。唐宁听说后，第一时间就帮着去跟银行对接，但大中型企业才是金融机构的目标客户，这些没有抵押品和担保品的学生几乎贷不到款。
　　在银行碰壁的经历，让唐宁发现了市场契机，他打算自己为这些不被银行看好的人群提供信用贷款。早在1997年，唐宁在美国读书时就曾经跟“穷人银行家”尤努斯学习做小额贷款，这让他相信人人有信用，信用有价值。因此，他相信中国是一个可以做信用贷款的地方，更何况这些参加培训的大学生培训群体是非常好的信用人群，拥有守信的意愿和能力，但他们做市场调研时却被认为脑子进水了。
　　2006年4月，唐宁在北京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从事P2P小额信用贷款服务企业宜信公司，最初就定位在有教育需求、却没有能力一次性缴纳学费的人，他跟培训学校合作打出“先就业，后付款”的口号，找到了最早一批客户。在那之前，全球第一家P2P网络借贷平台Zopa于2005年3月在英国创立，美国第一家P2P网络借贷平台Prosper也于2006年2月创立。
　　唐宁也打算开展出借人和借款人直接交易的业务，并从中收取服务费，目标客户慢慢扩大到其他高成长型人群，包括小微企业主、兼职创业的工薪阶层以及农村的贫困农户、大学生等之前不能被传统金融服务所覆盖的群体。但宜信P2P平台正式上线时已是2007年7月，一个月后，纯信用无担保网络借贷平台拍拍贷也在上海成立。因此，宜信和拍拍贷被认为是中国最早进入P2P行业的探路者(11.120,0.00,0.00%)，并在日后各自发展出不一样的业务模式。
　　唐宁和张俊应该感到欣慰的是，不仅自家业务越做越大，还有更多与他们有着同样梦想的人们愿意投身其中。人人贷创始人团队就是这样一群有着普惠金融梦想的80后，CEO李欣贺是其代表。8月13日下午，一身休闲T恤装扮戴着眼镜的李欣贺在位于五道口的办公室里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称，中国的金融尚处于高管制状态，整个体系有待完善，而互联网会成为普惠金融一个很好的实现方式，他说：“通过我们的努力，使得每个人都能平等便利地享有金融服务，这是我们的愿景。”
　　与此同时，风投也开始逐步跟进。早在2009年及2011年，凯鹏华盈及IDG等VC就大手笔投资了北京的宜信，2012年拍拍贷也获得了红杉资本的投资，就连2010年4月才成立的人人贷也于去年初获得了北京一家风投的投资。“引入风投，首先是希望有更好的发展需要资金储备，其次，合作伙伴可以提供各方面的资源等支持。”人人贷联合创始人兼CEO李欣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风投认为这是未来的方向，认为互联网金融能够给传统金融带来一些新的东西，能够提升生活。”
　　谁来把控风险
　　2010年10月，人人贷网站正式上线，用户可以在人人贷上获得信用评级、发布借款请求满足个人的资金需要，也可以把自己的闲余资金通过人人贷出借给信用良好有资金需求的个人。
　　第三天，人人贷网站迎来了陌生人用户，既有借钱人也有出借方，这让李欣贺他们很高兴。不过，真正的第一单陌生人交易，要在一个月后才成交。“那是一个做小商品贸易的，需要4万元做流动资金。”李欣贺至今还记得那单让他们备受鼓舞的交易，此前长达一个月的等待也并没有气馁：“我们认为趋势是好的，一开始不可能有很大的业务量。”
　　通过网络平台，赢得陌生人的信任，并撮合交易显然也不会容易。因此，人人贷最初的一批出借方用户，都是来自于李欣贺及其团队的亲戚、朋友、同学等熟人的友情支援。因为真正想借钱而且有能力还钱的人，并没有在互联网上搜索贷款的习惯，再加上中国征信体系的不健全及贷后管理的难度，李欣贺他们只好把贷款的开发重心放在线下来做。
　　最开始，人人贷跟我爱卡、慧聪网、敦煌网等机构合作寻找需要资金的人，同时还在一些论坛进行推广。2011年，人人贷创业团队成立了友信公司，意在为传统渠道中众多对网络并不熟悉的客户提供服务，将P2P业务模式搬到线下，拥有自己的营销团队和风控团队，目前已发展到2000多人。去年，人人贷与友信达成了深度合作，利用友信遍布全国的门店协助人人贷拓展客群，并对客户进行有效地贷后管理，并于去年底合并组建了集团公司。
　　这其中，如何对借款人进行审核并控制风险，保持整个资产质量的稳定至关重要。人人贷在分析了很多信贷行业的风险控制模型、专家评分卡以及小额信贷的基础上，总结出自己的借款人模型。这些模型基于数据挖掘，可以区分客户属性，并进一步通过模型计算出用户的违约率，在用户递交填写完资料的环节即进行相关分析判断，对于特征用户给出预警信号。
　　与银行的大额贷款不同，人人贷并不关心借款人的盈利能力，而更看重借款人的稳定性和持续还款能力。人人贷主要的借款人，是那些普通的工薪阶层，月收入3000～4000元，无固定资产，从事小生意、网商与个体商户，那些偏小微或者比小微还要小的人群，审核侧重于是否有稳定的工作、是否有可以追诉的联系人等。由于借款金额相对较小，在地域分布和借款用户的行业分布上又有很好的分散性，因此系统性风险相对较小，单笔贷款违约的冲击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对于出资人来说，因为借款人是每月等额本息方式还款，这保证了如果资金出现问题可以及早收到警示。在借款逾期30天后，人人贷风险备用金会垫付给出借用户本交易所有的未还本金，同时人人贷贷后部门会继续对该笔逾期借款进行催收催缴，将追回的资金重新放回风险备用金中。
　　8月2日，人人贷宣布成交量已经达到10亿元人民币，并有望在下半年达到下一个10亿元。不过，在人人贷董事长张适时看来，未来P2P还是要向纯平台化的方向发展，但这要取决于外部市场的发展环境。2007年成立的拍拍贷就是纯线上模式的代表，发展速度相对较慢。
　　与人人贷等其他P2P公司不同，今年3月25日才上线的有利网，则把发展贷款端及担保的责任，主要交给了合作伙伴小额贷款机构，自己不养线下团队。作为一家创新型的P2P服务平台，有利网主要吸收往外借钱的人，而借钱人则由合作的小额贷款公司提供，有利网会在小额贷款公司对借钱者做征信管理的基础上，再做一遍考核筛选，并由小额贷款公司对出借人进行100%的本息担保。
　　在有利网上线的当天，第一单8万元交易就由一家广东船务公司借走用作流动资金，如今一天交易额可达200万元左右。“目前做的效果非常好，完全符合我们的期望，2月25日上线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完成一亿元左右的交易规模。”有利网联合创始人兼CEO刘雁南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认为，这种模式应该是目前最安全的，而有利网也已经获得了金融信息服务资质。
　　不过，上述各种关于风险控制的努力，在贷帮网尹飞看来，基本都还是按照传统银行人工操作的方式。尹飞本人有着互联网和银行的从业背景，2009年就在深圳创建了P2P平台贷帮网，但他认为P2P只是现行监管方式下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以低成本拿到资金的方式，未来随着金融生态的改变将会催生出新的业态，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P2P可能会在全国各地形成更接底气的公司，这种形式可能更加适合市场的需要。”北京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银行人士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也认为，现在还没有看到P2P在风控等方面做出更多基于互联网数据的创新。
　　李欣贺承认，现在网上可供分析的信用数据还不够，模型和数据的积累都不足以支撑纯互联网端的概念，但他相信这是未来的趋势，而他本人也非常乐于学习和研究国外最新的数据和模型。
　　谁来监管？
　　8月9日，中关村互联网金融行业协会成立，包括人人贷、有利网等P2P平台，以及第三方支付、众筹融资等33家互联网金融机构为首批发起成立协会的会员。该协会是全国范围内第一家互联网金融的行业组织，旨在整合互联网金融行业发展资源，或将加强与国家金融监管部门和主管部门的对接交流，推动制定互联网金融行业发展规则和标准。
　　“现在没有监管，主要靠行业自律。”说起行业组织的意义，人人贷联合创始人兼CEO李欣贺认为，规范性对行业会有很重要的推动作用，而人人贷也在推动整个民间借贷行业自律健康发展上做了很多工作。早在2011年10月，人人贷、宜信以及贷帮三家机构共同签署了“小额信贷服务机构行业自律公约”。2013年，在中国小额信贷联盟发起的《P2P小额信贷信息咨询服务机构行业自律公约》中，人人贷作为P2P自律工作执行小组成员，承担起每月向联盟内部发布行业动态的任务。
　　此外，人人贷还努力通过发布报告的方式，希望获得广泛理解。2012年起，人人贷开始发布季度季报、半年报告和年度报告。“和上市公司一样，一年4次。”李欣贺说，那时公司希望朝着更加规范的方向发展，而用户又有这方面的需求，作为一家社会公众公司同时又服务于大众，人人贷想通过这种方式去表明这样一个态度：“规范化、正规化、透明化。”
　　就在中关村互联网金融行业协会成立的前一天，深圳一家P2P平台网赢天下便发表公开信称，已全面停止所有网贷业务的运行，仅负责对之前欠款的还款安排。这只是众多公司倒闭、创始人捐款逃跑等乱象中的沧海一粟，也让P2P行业显得格外敏感。
　　尽管如此，这个行业还是吸引了很多新的进入者。贷帮网的尹飞就发现，从去年下半年以来，很多原来做担保或民间贷款公司的也开始进入P2P行业的，他们认为P2P是解决资金来源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以P2P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的迅猛发展，也引起了监管方的注意和重视。央行副行长刘士余8月13日出席2013年中国互联网大会时曾公开表态：“发展互联网金融，应注意防范风险，两个底线不能碰，不能击穿：一是非法吸收公共存款，二是非法集资。”据《中国新闻周刊》了解，一位长期从事互联网金融研究的金融教授此前曾就这一话题，与刘士余有过两次面对面的交流，直接影响了这位高官对新生事物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