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版挂靠的来龙去脉
建筑业企业挂靠,是指一个有资质的施工企业,允许他人或者其他企业在一定时间内或某一特定项目,使用自己企业的名义对外承接工程收取管理费的行为。建筑挂靠的治理整顿虽然一直在开展,但是在部分领域、部分地区挂靠现象不断没有得到有效治理,还存在挂靠形式升级,挂靠危害更加严重。按照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治理挂靠还需要用改革的手段,采用多种方法综合治理,促进建筑市场的繁荣和发展。
长期以来,由于我国建筑市场“僧多粥少”,竞争激烈,受诸多因素驱动,“挂靠”事件、形式层出不穷。虽然政府组织前头一直在认真治理,但是受很多因素的影响,挂靠现象层次不穷,不断升级,挂靠方式更加多样,部分通过披上合法外衣而使得挂靠更加隐蔽,危害更加严重。
升级版挂靠危害更加严重
目前挂靠主要表现以下几种模式:一是“小牛拉大车”。主要表现是不具有相应资质的“小公司”为承接某项高于其实力的“大项目”而通过协议挂靠大公司的方式获得项目承包权的商业行为。多级次法人集团公司内部,下级法人单位为承建高等级工程,使用高等级母公司资质行为。二是“分包项目”。主要表现是专项承包业务方面(劳务、机械租赁、设备安装、装饰),其核心是,专项分包的企业不具备专业资质,此工程的挂靠行为往往导致工程被层层转包。三是“自然人”模式。主要表现为工程项目管理、设计、预算、代理、监理等技术人员的挂靠行为。此类挂靠表现最为普遍,给建筑市场发展带来的危害也最为严重。
无论哪一种挂靠模式,其实质都是实际工程建设主体——挂靠方,无法达到政府、业主、监管机构在资质、能力或专业人员等方面的要求,带来的问题直接影响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
首先,挂靠项目实施独立核算,挂靠方自负盈亏,被挂靠方往往对工程的质量、安全、进度均不过问,工程项目存在严重隐患,“安全事故”工程、“豆腐渣”工程、“半拉子”工程中多多少少可以找到“挂靠”的痕迹。其次是项目法律纠纷事件增多,项目的实施主体和项目的责任主体的分离导致工程建设过程中监管,事故发生后责任追究难以落实。现在很多企业或个人,特别是很多专业分包单位,不计代价先行利用资质,实现挂靠成功,然后通过赖、拖等手段,影响工程正常施工,并且采用极端方式闹薪、索赔等,实现非法获利。再次就是挂靠方通过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导致招投标过程的不公平,扰乱正常的社会经济秩序,从而影响了守法企业的投标积极性。更为严重的是,在投资领域带来权力寻租或权钱交易,产生腐败行为,使投资管理产生扭曲,政府、监督机构公信力下降,败坏社会风气,为工程建设埋下诸多隐患。可以说挂靠行为已经在我国某些地区的建筑领域存在是不争的事实,建筑市场秩序混乱也是必然的结果。
原因错综复杂,治理难度加大
随着国家建设规模的不断增大,建设领域的投资量很大,建设施工领域往往成为 “唐僧肉”,社会各方都想从中攫取一点利益,于是利益各关联方是“八仙过海、穷尽办法、各显其能”想从中取得利益。虽然经过综合治理,但是由于更加深刻的原因,导致挂靠现象还一直存在并且呈现升级、换版趋势。综合分析导致挂靠现象产生的原因主要有:
关系链条是前提。挂靠是以有效关系链接作为前提的,从挂靠出现到现在,为何屡禁不止,部分地区、领域甚至愈演愈烈,这与我国目前社会风气密不可分,凡是办事都是先找关系、用关系,凡是遇到麻烦先找熟人、用熟人。这样,这种畸形的社会“关系”盛行、蔓延在某些地区、某些领域。在建筑施工行业这种“关系”也就成了决定工程能否承接的重要前提之一,那些真正具有相关业绩、资质的企业则被挡在“关系”之外。
利益追求是根本。资质是建筑企业市场准入的第一张准行证,资质的获取、维护、升级成本高、难度大,一定程度上对那些能力较弱、规模小的建筑公司进入市场起到了抑制作用。但现实的市场需求是小建筑企业资质低、缺项目,大型建筑企业具有资质高、满足招标条件的项目多,但其内部可以组装的资源有限,因此,在双方利益追求的驱使下,大型建筑企业通过协议收取一定的管理费,允许他人或者其他企业在一定时间内或某一特定项目,使用自己企业的名义对外承接工程,同时,通过“挂靠”自身的工程业绩也得到了丰富、充实,将钱、名、利全部收入囊中。而小型建筑企业则通过“挂靠”获得承接工程的机会,“分得一杯羹”,看似双方各取所需,形成了“双赢”的态势。
市场信息不对称是壁垒。一方面是建设工程招投标市场信息不够公开和透明,正常市场参与者从公开渠道获得的准确信息是有限的,而“挂靠方”处于关系链条中,往往可以快速获得准确相关信息。另一方面,由于社会诚信体系、信息化监督平台的缺失,导致行业内部参与各方的信息不对称,同时失信惩罚机制不健全,以及社会化监督不公开,挂靠方的“失信”成本较低,导致挂靠方肆无忌惮、越演越烈。
管理缺失是内因。管理缺失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资质缺失统一管理,目前施工企业资质管理分别由建设、交通、水利、铁道等分别负责各领域的管理,全国缺失统一的对建筑施工企业能力、资质、实力的统一评价体系,跨行业施工造成壁垒,有了任务信息,或为了业务拓展,为了提升综合能力,不少企业或个人往往采用挂靠方式来实现。二是审查缺乏严肃性。国家、地方行政部门分级审查有利于分层管理,但对于不同省份、地区的企业部门在审查时各级行政管理部门存在审查不严的问题,特别是有行业保护、地方保护的地区,对违规、违纪,通常避重就轻,处罚不力,没有形成一票否决,使不少企业存在侥幸心理,越做胆越大。
六项举措治理升级版挂靠
创造公平的市场竞争平台。要加快完善市场体系形成企业公平竞争的平台,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制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从本质上减少权利寻租的现象,消除“关系”链条是前提的原有承接工程模式,从源头控制挂靠现象的出现。
转变市场监管的方式。消减资质认定的项目,进行资质备案制,加强过程监管从企业项目实施前、中、后全过程监管,对跨省、市承接工程推进“宽进严管”策略,在发挥行政监管的同时,强化市场监管力度。加大建筑市场诚信体系和工程担保保险等市场机制建设的推进力度,营造守信激励、失信惩戒的市场氛围,增强企业诚信意识,引导企业守法经营,促进企业自由流动,推进建筑业健康发展。
建立统一的诚信平台。按照我国目前的法律法规,对挂靠行为当事人进行罚款、没收的震慑力并不大,依托建设领域项目信息和信用信息公开共享平台,建立、完善施工企业信用管理体系,形成互联共享的信息平台,定期发布企业信用等级和进入“黑名单”的企业信息。对挂靠行为一经查实后,挂靠方进入黑名单,被挂靠方的企业信用等级进行下调,被挂靠方信用等级过低将列入黑名单企业,并在信息公开共享平台披露,停止其1~3年在本行政区域内参加招标投标活动的资格。
行业发展方式转变。发展总承包企业,万喜、布依格、ACS三家企业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关键的历史时期实现了转型升级,成为了多元化企业。我们的行业要转变传统模式整合行业资源,房地产、房屋建筑、能源、民用设施、环境保护等跨行业经营,我们的行业竞争力主要来源劳动力成本优势,近些年虽然施工技术有很大进步,与国际领先建筑企业不相上下,但核心项目管理能力、企业管理水平的研发与国际承包企业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行业转变发展模式,提升内在软实力,就可以从企业层面减少挂靠现象的产生,整个行业水平提高规范化程度越高违规的现象就会越少。
企业严格落实各项管理规章制度。发包人严格把关,作为发包人要从自身做起,完善内部控制体系,探索构建AB角管理机制,AB角管理机制是一种既相互协调,又相互约束的工作机制,其中就包括一项基于服务支持和约束监督的AB角关系,A就是从事某项工作的具体负责人,具有决策权,B就是承担该项业务的服务支持和约束监督角色,形成权利制衡。同时企业制度中应明确出现挂靠事件后,一旦公司被追究相关责任,公司将按照相关制度对具体决策者、相关业务负责人、监督者追究相关责任。
作为建筑企业默许挂靠是挂靠行为肆意发展的温床。建筑企业应当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设定合理的发展速度、发展质量,注重企业从成本管理能力、履约能力、创优能力发面的提升,将新技术、新科技运用的实际施工项目上,真正的强大自己。摒弃只追求规模而忽视发展质量,盲目给下级单位下指标、压指标,从而使建筑企业的二级或三级单位不得为完成指标、保住“乌纱帽”不择手段。
参与各方共同做好自律。“打铁还需自身硬”,作为行政监管机构,在治理“挂靠”乱象中无疑承担着顶层设计、监督检查、惩治执法的职责,监督不力是“权利寻租”的土壤,只有自身做好自律,才能真正发挥监管职能,对构建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起到积极的影响。作为监理单位需强化中介监督机构的作用,充分发挥独立性,对施工企业出现挂靠行为,而监理单位从始至终未发现,需承担失职责任,行政主管部门在对“挂靠方”进行处罚的同时,监理单位同样进行追责,承担相应责任,扣其信用等级分值,并记入监理单位诚信档案,定期进行公开发布。只要行业参与各方共同做到自律,行使社会赋予的权利,“挂靠”势必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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