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综合管理：大型复杂工程项目组织管理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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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ven Bertelsen通过研究认为一般的建设工程项目都是复杂系统。显然，大型工程项目更应称为复杂系统，甚至是复杂巨系统。复杂系统需要由复杂性理论和方法来处理，这也正是基于硬系统理论的传统项目管理应对大型工程项目的局限所在。

　　1.1 大型工程项目复杂性

　　1.1.1 复杂性的内涵

　　对于复杂性，目前学术界还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究其原因，是复杂性在各个学科中的表现形式多样化，很多学者又都仅从自身研究领域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这正如郝柏林[4]所指出的，在美国国会图书馆1975—1999年的藏书目录中，标题含有复杂性(Complexity)词语的有关书籍多达489种，像算法复杂性、计算复杂性、生物复杂性、生态复杂性、演化复杂性、发育复杂性、语法复杂性、生物复杂性以及社会复杂性等。但复杂性大致可以理解为对还原论的一种超越。SFI学者Cowan指出，复杂性往往指一类系统具有的一类现象。这类系统由很多子系统组成，这些子系统之间通过非常神秘的自组织过程而变得比处于热力学平衡态系统更加有序(Ordered)，更加富有信息(Informed)，而且整个系统具有完全不同于子系统的，也不能通过子系统的性质来预测的涌现(Emergence)。法国学者Morin认为，复杂性是作为不确定性和困难出现的，而不是作为确定性和答案出现的。钱学森院士[7]指出，凡是不能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或不宜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问题，而要用和宜用新的科学方法处理的问题，都是复杂性问题。

　　1.1.2 大型工程项目复杂性综述

　　工程项目的复杂性在项目管理领域的研究文献中很早就被提及并提及得很广，但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大多数也没有与复杂性科学联系起来。Baccarini在进行项目复杂性文献综述的基础上将其定义为项目具备的一种属性，即作为一个系统包含许多相互关联的子系统并能按照差异化和相互依赖性来处理。笔者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将大型工程项目的复杂性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1)组织复杂性。组织复杂性包括差异性和相互依赖性。一个复杂的组织结构包括具有差异性的各个组成部分，而差异性越大，组织就越复杂。组织的差异性又可分为垂直和水平的差异性。垂直的差异性主要指组织的层次结构如层次的数量等。水平的差异性包括部门间的差异性和任务结构差异性。相互依赖性是指组织各组成要素在运转和相互作用时的相互依赖程度。Thompson将这种相互依赖性定义为三类，即共享型(Pooled)、连续型(Sequential)和交互型(Reciprocal)。其中交互型具有最高程度的复杂性并在整个建设过程中最为常见。

　　(2)技术复杂性。在此，技术是指其广义的含义，即由投入到产出的转化过程。这个转化过程涉及到材料、技术、知识和技能的使用。技术复杂性同样包括差异性和相互依赖性。技术差异性是指任务的种类和差异。技术相互依赖性是指任务间、任务网络中、团队间、不同技术间和投入间的相互依赖程度，也具有共享型、连续型和交互型三类。

　　(3)不确定性。T. M. Wlliams指出以往的文献只对项目复杂性进行以上两类复杂性的描述，而没有对不确定性给予足够的关注。项目不确定性包括目标的不确定性和实现目标的方法的不确定性。除了以上三种对项目复杂性的具体分析外，也有学者从整体出发运用复杂系统理论对项目进行复杂性分析。如丹麦精益建设专家Sven Bertelsen从项目建设流程、项目内外部环境等方面进行项目复杂性的描述。综上所述，目前的学术研究正在从不同的角度揭示项目的复杂性，但尚未形成一套公认的理论体系，而大型工程项目的复杂性却是公认的事实。

　　1.2 传统项目管理模式的局限性

　　在很多项目中，预算超支、进度滞后或项目目标没有实现是常有的。对此现象，已有学者开始反思传统项目管理模式的局限性。Julien Pollack认为传统项目管理倾向于还原论，而还原论则容易导致局部最优而非全局最优。Stephen Jonathan Whitty和Harvey Maylor则分析了项目目标普遍未能实现的原因，指出项目预测的失败来源于项目系统中各组成部分间相互作用的本质，所以不能对目系统的状态做出精确的预测。

　　2 大型工程项目复杂性管理

　　复杂事务需要用复杂性理论和方法来处理。综合国内外研究文献，大型工程项目复杂性管理可以分为自组织管理和协同管理。这两个研究方向均与项目组织有关。自组织管理是以自组织理论(耗散结构论、突变论、协同论等)为科学基础，研究项目系统的演化规律及动力机制的管理理论。协同管理是研究如何使项目各参与单位协调一致而产生各单位单独行动所无法比拟的作用，也即“1+1>2”的效用。从上可知，自组织管理其实包括协同管理。因为协同管理的特殊性，在此单独讨论。

　　2.1 自组织管理

　　Sven Bertelsen指出高度复杂系统不能仅由正式管理方法来处理，而宜采用高度自由的自组织管理。F. Jolivet和C. Navarre则开始研究将大型工程中的自组织管理作为新的管理形式来进行研究。项目复杂性的增加来源于个人层次的自相关和群体层次的自组织。要对复杂项目进行管理就必须对项目中的自组织规律具有深刻的认识和妥善的运用。F. Jolivet通过研究指出传统项目管理和运用自组织理念的新式项目管理的区别，并制定了自组织管理的17条“超规则”(即普遍适用的规则)。

　　2.2 协同管理

　　协同管理一直都是项目管理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研究成果比上述的自组织管理要多。协同管理研究的对象是参与项目建设的各主体，研究内容包括协同的理念、方法和工具等。其中协同管理的工具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功能越来越强大。

　　2.2.1 协同工作(CSCW)研究

　　协同工作随着信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成为项目管理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美国Thomas W.Malone 教授在美国科学基金的资助下，于1988年提出了基于人机交互的协同理论，主要从信息流程的角度出发研究协同，影响较大。美国M I T的Feniosky Pe–a-More等研究了基于现代计算机技术的建设项目管理的多设备协同工作和实时分析系统。C. J. Anumba提出了将协同设计系统应用于项目的设计建造中。在我国，何曙光，章胜平开发应用于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协同工作软件。这些研究基于协同理论和理念，充分利用信息和网络技术来实现协同工作，但都是基于技术角度，涉及管理理念和管理方法的较少。

　　2.2.2 目标协同

　　William J. Rasdorf提出工程项目成本控制和工期控制可以进行协同，并且给出了采集工程项目工期和成本数据的模型方法。A. J. G. Babu提出了工程项目三大目标协同优化的模型。Do Ba Khang等对这个模型在实际工程项目管理中的应用做了案例分析。王健等建立了项目建设阶段中工期—成本—质量综合均衡优化模型。吴绍艳运用微粒群算法求解工程项目工期、质量、费用和资源最佳协同优化方案。这些目标协同研究多数集中在项目的三大目标，对于项目的其他目标研究得则不多。

　　2.2.3 组织协同研究

　　Feniosky Pe–a-Mora和Tadatsugu Tamaki[40]对各种项目管理模式中的协同因素进行了研究，并对各模式下的协同程度进行了比较，指出不同的项目管理模式对其提出的协作谈判方法的影响不同，进而对项目管理模式对项目协同程度的影响做了定量研究，指出设计/建造模式是项目参与方潜在冲突最少的一种采购模式。Min-Yuan Cheng对建设项目中的组织结构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一个评价项目内部协同程度的模型，并根据这个模型来评价项目组织结构的效率从而指导项目组织结构的优化选择。Eddie W. L. Cheng等则从合作(Partnering)管理的角度出发，总结了工程项目管理中合作管理的一般过程和这个过程中每个步骤的相关成功因素，为合作管理的成功实施指明了方向。这些研究为项目群组织的协同研究提供了模型和方法，但在内容上参考意义不大。

　　2.2.4 资源协同研究

　　资源协同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资源和网络资源上，对项目资源研究不多。L. J. Alston和W. Gillespie运用交易成本理论分析企业的资源协同活动。ThomasW. Malone和Kevin Crowston认为，多项动如果要共享有限的资源，那么就需要资源的优化配置来协调不同活动之间的相互依赖性。G. Edwin和M. T. Cox运用成本—效益方法来决定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某项活动是否一定需要某资源，或是否可通过改变目标而不再需要该资源，并最后对该方法进行了实证研究。韩伯棠等从核心竞争力与企业广义资源的协同关系的角度，在理论层面上探讨了企业资源的协同问题，分析了企业核心竞争力和资源协同之间的关系，以及资源协同的实现途径。

　　3 结语

　　大型复杂工程项目正在不断地涌现，而传统工程项目管理在应对这些项目时的不足日益明显。在此种情况下，国内外项目管理及其相近领域的专家从自组织管理和协同管理(协同工作、目标协同、组织协同和资源协同)等方面提出了新的理论和方法，但尚未形成一套系统的研究理论体系，这应是未来研究的重点突破方向。此外，针对大型复杂工程项目的管理，还需要借鉴其他学科的理论，特别是借鉴利益相关者理论来解决项目中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管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