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危机，高管薪酬的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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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风暴发生几个月后，一些迹象表明，限制高管薪酬的普遍愿望可能正逐渐实现。在英国，股东最近否决了壳牌(Shell)的高管薪酬计划，并且对斯特拉塔(Xstrata)、英国石油(BP)以及阿美科(Amec)等主要公司的薪酬协议也投了大量“反对”票。

华信惠悦(Watson Wyatt)薪酬咨询全球主管艾拉•凯(Ira Kay)表示：“很明显，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大多未能躲开去年经济危机和股市亏损带来的财务后果。企业将对薪酬方案重新进行调整，以反映眼下逐步呈现的新经济(行情论坛)现实。”凯还是《高管薪酬的神话与现实》(Myths and Realities of Executive Pay)一书的作者之一。

但我们是否正在经历高管薪酬史中预示着持续下降即将揭幕的关键时期？抑或是目前的趋势只不过是另一个相对平稳向上轨迹中的短暂波动？

怀疑论者以上一次高管薪酬的大幅下降作为例证。在网络泡沫破灭后的2001至2002年间，标准普尔500指数(S&P 500)成份股企业中美国首席执行官的薪酬中值下跌了近10%。不过，在2002年约700万美元的基础上，这个数据数字一直保持稳定，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年出现了稳步且大幅的上涨。

凯解释道：“高管薪酬与股市密切相关。如果股市复苏，特别是如果股市借由利润率提高而复苏，那么高管薪酬就会随之增加。”

企业的利润率或许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但当它最终恢复时，高管薪酬真的会回归常态吗？

最主要的障碍可能就是近几个月来公众的巨大怒火，这反过来又引发了人们要求加强高管薪酬监管的呼声。英国保险协会(Association of British Insurers)投资事务主任彼得•蒙塔尼翁(Peter Montagnon)表示，我们应该提高警惕，不要以为只要简单地把时钟拨回从前就可以了。

他说：“人们已经从银行的接连倒闭中看到，（银行家对经济）的贡献并不一定像他们所吹嘘的那样。这场危机如此深重，以至于你不再确信，昨天还可以接受的东西，明天是否还能被接受。除非我们恢复薪酬系统的可信性和公平性，否则，奖励成功将变得难得多。”

企业对公愤感到担忧，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公愤可能会削弱股东的支持，或是企业渴望保护自己在市场中的声誉。

卢西恩•拜伯切克(Lucian Bebchuk)是哈佛法学院(Harvard Law School)公司治理项目的主管，同时还是《不看业绩付薪水：未兑现的高管薪资承诺》(Pay without Performance: The Unfulfilled Promise of Executive Compensation)一书的合著者。他表示，个别董事还担心，如果他们认可的奖金计划随后受到了批评，自己的名声会受到损害。例如，在苏格兰皇家银行(RBS)弗雷德•古德温爵士(Sir Fred Goodwin)获得的养老金引起争议之后，帮助谈成此事的RBS前董事长汤姆•麦基洛普爵士(Sir Tom McKillop)觉得必须辞任英国石油非执行董事一职。

不过，尽管舆论压力或许足以说服英国政客对他们的报销制度实施深远的改革，但它对高管薪酬的长期约束作用到底有多大还有待讨论。拜伯切克表示：“董事们只要不逾越常规，就会受到保护。对外界激愤之情的担忧并不能激励他们比标准行为做得更好。”假如常规薪酬水平重新开始慢慢提升，他们大概会希望普遍趋势能保护他们不受指责。

实际上，过去企业一直无视公众的反对（当然，反对强度与今天不能相提并论），不断提高高管薪酬。英国《金融时报》/哈里斯(FT/Harris) 2007年7月份的一份调查显示，在信贷危机爆发之前，英国、德国和美国近80%的被调查者认为，资深高管的薪酬“太高”，同时有60%的英国被调查者认为，政府应该对企业主管设置薪酬上限。董事会和股东历来认为，公众的这种反对没有奖励高管的必要性来得重要。

此外，人们只能对自己知道的奖金支付表示愤怒。上市公司仅仅需要披露董事会成员的薪酬。而最近大部分怒火针对的都是投行内部的总体薪酬文化，其始作俑者通常是最高职位以下的“呼风唤雨者”，而这些人的个人奖金是保密的。

薪酬咨询公司Johnson Associates预测称，即使是今年，华尔街部分行业的奖金可能最高能增加30%。获得政府资金救助的公司采取了提高工资的举措，以抵消为了安抚舆论和政府机构所必需奖金削减。金融服务业招聘公司Sheffield Haworth的首席执行官蒂姆•谢菲尔德(Tim Sheffield)表示：“受政府干预的银行不得不改变它们传统的绩效奖励方式。而其它银行实际上只是对自己的薪酬模型进行了微调。”

最近，媒体焦点都集中在可能加强监管的讨论上，尤其是金融业的监管。在英国，正当监管机构琢磨该提出何种建议时，民众提出了扩大股东权力的要求，其中包括股东有权要求公司薪酬委员会每年进行改选，有权批准薪酬顾问的任命。在美国，财长蒂莫西•盖特纳(Timothy Geithner)最近建议，金融业应该改进激励机制，以规避短期冒险行为。

凯认为，是“对顶尖人才的需求推动了高管薪酬的上涨。”实际上，最近的学术研究表明，投资者对首席执行官拿高薪的反馈良好，他们认为，这些人的高薪本身就证明了“顶尖人才”在领导公司（见表格）。

然而，在过去几个月内，公众对商业领袖所谓罕见能力和影响力的冷嘲热讽急剧增加。如果这种对“超级明星”高管的嘲讽逐渐得到机构股东的认同，那么，薪酬不断上涨的日子或许真的就快结束了。